napc的米窩

賊(全)
Count Napc pen



My wife is a thief！

我的妻子是個小偷，小偷也就是俗稱的「賊」。

日語稱之為泥棒，發音是Doroboo。

可惜她既非文痞的雅賊，也難稱的上漏面賊。你問我為什麼會如此清楚，
我想如果你同我一樣細心，就會發現家中常出現一些非賣品。而那些非賣品很
可能是昨晚和她在餐館用餐時，所使用的精緻小湯匙或者是典雅的Menu。

她那種習性並非貪小便宜，面對我們頂客族的身份，經濟仍不至於拮据到
一貧如洗。只不過她只偷她想要的，而那欲望有可能是一把不到五元的蔥或者
是別人丟棄的餅乾盒。至於偷和撿的區別則在於物品的場所，即使相同的物品
落於垃圾堆內，她卻反而視若無睹且不屑一顧。

她只想享受「偷」那種刺激的快感而已，關於這點我可以體會，因為我也
常趁電車上人潮擁擠時，偷摸那些年輕女孩的臀部。

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只在於那種真與假交錯的渾沌罷了。

所幸她的技巧雖沒有出神入化，倒也未影響到我這個醫院副教授的位置。
所以我也就放任溺愛她這種病態的行為，只不過我還是蠻排斥她夜裡來醫院探
班，因為我偶爾仍會在家中看到，應屬於醫院問診室內的骷髏模型。

「夏娃是從亞當身體內的肋骨做成的......」她常玩弄手上的肋骨模型，
而後對我投遞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直到某日回家後，發現屋裡終於出現了一樣並非正常家庭所適合的擺設。

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
奇怪的是，當我第一次見到他時，並不感到特別地驚慌及恐懼。反倒有股
理所固然的感覺，這可能和我的職業本能有關。

我點了根香菸，鬆了鬆領帶，然後同那具屍體坐在沙發上開始思索。

屍體是名年約三十的男性，身高大概170 公分左右，衣服並沒有任何血跡
而身體外表也沒有防禦創或格鬥創，我站起身來走向了音響旁，挑了片蕭邦的
幻想曲，然後將CD放進音響內。

想起當研究生時，就特別衷心於蕭邦的鋼琴曲，所以不管煩悶或開心時，
總是不會忘了聽上一曲。

優雅的音樂，讓我想瘋狂地和這屍體跳上一曲，只不過仔細想想，還是別
為難陌生人，說不一定他比較喜歡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。

我從容的走到他身旁，小心打開他的眼皮，觀察角膜混濁的現象。人在死
後，由於角膜內皮的脫落會導致房水侵入，使基質膠原纖維膨脹，呈現乳白色
。

而死者的角膜出現明顯的混濁，保守估計他大概死亡是四到六小時之久..
....紫藍色的屍斑全身並無局部性，由此判斷妻子應該是在屍體死後沒多久，
才一時興起將他偷回家的。

妻子大概在下廚吧，我聽到了廚房正在煮水的聲音。看來她可能忙到忘記
偷了什麼回家，這也難為她了，畢竟年關將近，醫院的應酬也特別多，她除了
得盡好妻子的本份外，還得處理一些家務事。

而我除了值勤外，就混在醫院的檢驗室內，趕那些窮極無聊的論文。在加
上前陣子同業的醫療風波，上頭盯著緊不打緊，就連那些病患也會露出對我身
上白袍專業的質疑目光......

那種感覺就宛似我瞇起眼在認真研究顯微鏡下的冠狀病毒。

看來我得在妻子將菜上桌時，花一點時間想想如何處置這屍體才行。

依照處理屍體自治條例而言，首先得確認屍體的姓名身份。我戴上了手套
開始進行勘驗，我讓他平躺在沙發上，順便拉了件桌巾來墊，以阻擋屍水的流
出和脫糞後的惡臭味。

將他的藍色格狀襯衫解開後，我發現他有一副讓人妒羨的好身材。黝黑的
膚色，結實的胸膛，就連小腹也平坦到沒一絲的贅肉，欣賞了許久，卻仍未發
現在他身上有什麼可以証明他的證件。這不禁讓我皺起眉頭，再度點了根香菸
思索。

得先釐清他是被妻子「偷」來的，還是被「撿」來的。如果是偷來的，實
在是得先念念為何連個保証書都沒順道附上，倘若是撿來的，那只能証明那名
男子確實有那行情讓妻子將他撿回來......

再仔細端詳著男子，他全身赤祼地宛如一幅美麗的畫。法國小說家馬羅曾
經說過：「所有的藝術對人類的命運都是一種反叛。」我抬起他的大腿，即使
出乎意料之外的對他的男性性徵感到臉紅外，還是得專業地檢查一下他的肛門
。
很快的我發現到，他的肛門外形呈漏斗狀，且肛門附近的皮膚呈現角化現
象和表皮缺損，再加上了一些吞噬細胞的存在，我可以百分百的為這藝術品下
了個結論。

他是個擁有男色之好，眾道之癖的傢伙。

妻子是從何處偷來這具屍體的，這點讓我再度點燃了第三根菸，隨著裊裊
的煙霧，我的記憶開始努力搜尋，即使是片斷的記憶也好。

我想餐館應該是不會有屍體這非賣品吧，而醫院的停屍間可能性倒是比較
大些，但她偷這具屍體的用意為何？身為丈夫的我是有必要理解她的想法，雖
然我們同床共枕的機會近年來有逐漸減緩的趨勢，但我想這倒不會影嚮我們彼
此身份證上配偶欄的權利。

她應該不會單純把他當成藝術品看待，這樣我必需得先買包石灰來，只不
過根據以往的案例，我破壞的能力更勝於美感的建設。如果是欣賞用的標本，
我可能得花費更大的精力將其解剖、固定、漂白、脫水、去脂、浸膠，然後用
催化劑固化。這樣的過程得浪費我至少將近兩個月的時間，我承認這段時間我
倒不如去多肢解其它的遺體還比較順手些。

不管怎樣，我想我們家的冰箱可能無法再容納這名男子，因為前一陣子，
對街的杜老師才不見了他家的小女兒......


=== 完 ===


Count Napc pen 2005-02-04
am:12:13
listen 夏川里美
淚光閃閃